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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90.090引她出去的青衣人(一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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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小姐,是我!”

那人擡起了頭,竟然是聚香酒樓那個高大帥氣但是憨憨厚厚的小二哥。

“怎麽是你?”

柳雲凡語氣柔了些,“你鬼鬼祟祟跟著我幹什麽?”

“三小姐,我叫常安!”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心撲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我就是想跟您說一聲謝謝,謝謝三小姐多次相救之恩。鱟”

“奧,這個沒什麽了!”

柳雲凡大度的擺擺手,這種小事情她是不在意的,更不會拿這個來邀功。

“那個死肥豬也正好得罪了我,幫你只是熱鏊子帶個冷餅,順帶著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常安憨笑一聲,伸手掏了掏胸前的口袋,從裏面拿出來了一道平安福遞給柳雲凡道:“三小姐,我沒有什麽能夠報答你的!這是師傅送給我的平安福,我想把它送給你,希望你每天都平平安安,就像我的名字那樣——常安!”

柳雲凡慌忙擺手,沒有敢接。

畢竟這份禮物有些貴重,而且意義非凡,她實在是不敢要。

“這怎麽能行?你師傅好不容易給你求的,我怎麽能要?”

她繼續擺著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三小姐,您不要拒絕!算是我求您,收下!”

常安居然“噗通”跪在了她跟前,嚇得柳雲凡一個箭步蹦了開去。

這個常安,居然說跪下就跪下,簡直嚇傻她了。

“三小姐,您不收下,我就不起來!”

常安似乎鐵鏈了心,只要她不收,他就一直跪著。

“啊!別別!你,你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我——我收下便是了!”

柳雲凡接過來,朝他示意了一下塞進了口袋中,“你看,我收下了,以後我就放在這裏,隨身攜帶!”

“好,謝謝您,三小姐!”

常安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居然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柳雲凡盯著她看了半晌,老實說,這個常安做事的行徑真是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曾經閱人無數,但從這常安的長相來看,他絕對不是那種憨憨傻傻的人。可是從他做事上來看,她竟然看不出這種憨傻是真的還是裝的。

總之,她看著常安的時候,腦海中總是時不時的浮現出一句“這個人有種謎一樣的感覺”的話。

常安依舊沖她傻笑了一會兒才道:“好了,三小姐,我也得回去了!”

看到柳雲凡點頭,他也微微頷首告別,當轉身拐進另一個小巷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常安高大的身體緩緩地靠上了一面墻,他低頭沈思了一會兒,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塊五顏六色的石頭。

看了半天,他突然開始喃喃自語:“怎麽會,她身上怎麽會有那麽熟悉的味道呢?三小姐,她是誰呢?”

那自語聲裏,再也沒有之前作為店小二的憨實與囁嚅,有的只是悄然而生的霸氣以及震人心魄的夯氣。

手握著那塊奇怪的石頭撫摸了半晌,最後將它緊緊地握住放在嘴角輕吻了一下,語氣堅定道:“你放心,不論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後我們再也不分開!那一年,你丟了我;等到相見之日,我再也不會丟了你!”

輕輕嘆了口氣,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巷口。

淡淡的涼風,微微顫抖著微妙的空氣,接著順著那條冷清的巷子,緩緩地拂動著遠去。

然後,一直延伸,一直延伸,直到連接起了另一條清冷的小巷,吹起小巷中女子墨色紮起的長發,在飄然中緩緩竄動。

有一縷刮進了她的嘴角,隨即一只纖細的手指慢慢擡起,慢慢的勾住那縷發絲,將它溫柔的從嘴角滑落。

柳雲凡淺笑著,目送著常安消失在巷口的盡頭。

隨即,她也拐進了一條寂靜小巷中,拿出懷中的護身符聞了半晌,悠悠道:“真是與眾不同的護身符,居然是由那麽多草藥精心縫制而成的,貌似還有辟毒的功能!”

她又仔細聞了聞,嘴角彎彎一笑。

現在,她知道為什麽會覺得那個高大威猛的小二哥是個謎了!

常安啊常安,要不是你送給我這道平安福,我還真就被你給騙了!

你,真的是聚香酒樓的小二哥嗎?

還是,那只是一個幌子,而你還有不為人知的目的?

而那個目的,就是通過接近我達到?

她苦笑了一聲,她柳雲凡真的成了寶啊。

那所謂的璇璣福女,真是這風嘯辰淵大陸大寶貝啊!

不論走到哪裏,都會有一群不知道目的的“朋友”,不知道目的的“敵人”。

任憑腦海中思緒亂飄了良久,她才頭疼的砸了一下腦袋。

柳雲凡啊柳雲凡,你說你整天光想這些雲裏霧裏的事情就得累死

啊!

還是真愛生命,遠離煩惱比較靠譜。

她吐槽了半天,暫時甩掉了這些沒有頭緒的東西。

來日方長嘛!

有些有些真相,有些陰謀,總要一點一點的去挖掘,去破譯!

現在,她還是回家吃飯比較實際!

她摸摸袖子中的肥黑球,又輕輕敲了它的腦袋一下,笑道:“呆呆,你罵喊你回家吃飯了!”

呆呆暈暈乎乎的睜開朦朧的眼睛,心道,我媽?我媽是誰?

接著上眼皮又挨上了下眼皮,心中又道,我媽在夢裏。

就在當天下午,古晉城中又有驚天八卦新聞顯現出爐了。

說聚香酒樓十周年慶典才剛過了沒幾天,結果今天酒窖就被全部損毀了。

這酒窖可是聚香酒樓的產業支柱啊,是命脈般的存在,沒了它,酒樓也就誇了,可如今都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聽目擊者說,當時酒窖失火時原本是可以撲滅的,可是酒樓老板半路命令夥計們全部抄家夥追放火之人了,所以就把正事兒給耽誤了,為此肥老板哭的昏天黑地,後悔的要死要活。

還有一些神神叨叨的人有這樣的見解,說會不會是因為十周年慶典那天有了不好的兆頭,所以才引發了酒窖失火,十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他們說的有模有樣,說慶典之日本來挺好,可是後來晉寧侯府的三小姐跟二小姐先後來了。

二小姐非要跟三小姐賭命,這差點兒發生人命本來就不是好兆頭。

再加上後來二小姐輸的淒慘,竟然在聚香酒樓裏瘋掉了,見人就好,還將酒樓老板都給咬傷了,不僅影響了當天的生意,還毀壞了大量的桌子凳子,更甚者還咬傷了好多無辜的人。

看看這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哪一點對是對生意興隆有好處的?

大家傳言如此,事實上發生的事情還遠不止這些。

酒樓老板看到派出去的人又扛著棍子毫無收獲的回來的時候,立刻又暴怒了,他大罵著“一群廢物”,然後奪過棍子來就開始往那群無用的人身上打。

大家哪裏是省油的燈?

他們看著自己人多,就算是怕被炒魷魚不敢還手,但躲避至少還是可以的。

看到他棍子掄下來了,趕緊躲開,就這樣,肥腫的酒店老板追著在院子裏打了十幾圈也沒能打到一個人!

他氣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正在這時候,又有夥計來報告說:“酒窖裏的火被撲滅了。”

肥老板一聽,才跌跌撞撞的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看到酒窖裏面發生的一切時,他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死了過去。

昏過去的時候眼角還掛著一滴不甘的淚水。

他的酒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只剩下了黑漆漆的四壁。

那是他經營了半輩子的心血啊,今日就這樣全毀了,叫他一時間怎麽接受?

夥計們慌了,匆匆忙忙請來了大夫,好不容易將肥老板弄醒了,他睜眼看到了桌上酒杯,又“嘎”一聲昏死了過去。

大夫命人將酒杯撤下去,又是針灸又是用藥,終於,肥老板又醒了。

可是看到空蕩蕩的桌子,一下子又聯想起自己的酒,再次“嘎”的一聲昏死了過去。

大夫又命人將桌子撤了下去,再弄醒,這不爭氣的肥老板居然看到空蕩蕩的屋子時,又“嘎”的昏死了過去。

沒辦法,大夫只好命人將撤走的東西通通撤回來。

就這樣弄醒了再昏,昏了再弄醒,反反覆覆十幾次,肥老板終於振作了!

他掙紮著起床就去報案,官府的人領著緝拿令便跑去晉寧侯府捉三小姐。

可是沒想到的是,衙役們只在柳雲凡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張紙,紙上寫著:“柳雲凡已落荒而逃,有急事天涯海角來找!”

果然,他們找遍了大大小小的角落也沒有找到。

而且房子裏面的衣服、鞋子、錢包、首飾通通不見了!

於是,這些人相信了柳雲凡潛逃的事實,只好打道回府。

衙役們將這這張紙交給肥老板一看,並告知這嫌疑犯捉不回來了,官府也不準備再動用大隊人馬到處找了。

這不算完,還好心好意的勸說肥老板說:“你要想開些,自認倒黴吧!”。

聽完這些話,他又“嘎”的一聲昏死過去了。

大夫又被請來看了半天,搖搖頭沒轍了,便對肥老板身邊的夥計道:“折騰了這麽久,你們老板許是真的困了,大家不要再打擾他了,就讓他好好睡吧!”

眾人瞠目結舌,他們也不清楚,究竟是大夫在耍他們這些人,還是老板在耍這位大夫,又或是老板這不爭氣的身子將他們所有人都耍了一頓!

總之,這件事發生之後,聚香酒樓門口立刻多出了一塊牌子

:老板休息,停業三天!

就此,這捉拿縱火之人柳雲凡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對於那個柳雲凡潛逃的傳言當然是不實新聞。

衙役們大張旗鼓的去捉柳雲凡的時候,晉寧侯府著實熱鬧了一番。

侯爺不在,於是那些被柳雲凡整過的仆人們膽子大了起來,領著他們就進了柳雲凡的小院。

不僅如此,還幫著在屋裏的角角落落開始搜尋。

當看到柳雲凡畏罪潛逃的各種證據——

所有衣物財務均消失的時候,晉寧侯府的仆人們全部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像是他們送走了一個瘟神,不用在擔心以後的性命堪憂。

至於當時柳雲凡究竟在哪裏?

她跟丫鬟輕諾還有小寵呆呆都在屋頂上乘涼呢,還有那些失蹤了的衣服首飾、銅板、錢等等也在上面乘涼。

要不這麽弄,怎麽將他們騙走?

這就是柳雲凡拽拽的風格,得罪了攝政王她都不會逃走,得罪這麽個腦滿腸肥的酒樓老板她逃個啥子?

於是,等到衙役們垂頭喪氣的走了,仆人們開開心心的走了之後,她們從屋頂上爬下來了。

這日子該怎麽過還得怎麽過,她柳雲凡才沒這個心思做逃兵。

她命令輕諾將收拾好的東西重新放回原處,自己則拎著呆呆又端著一盤兒瓜子去嗑了。

因為,這是一個小小的成功,值得慶賀一下。

至於是什麽成功嘛!

柳雲凡又開始大言不慚的想,能夠這麽容易就滅掉了酒樓那可恨的肥老板的氣焰就是一件成功。

她倒是把自己怎麽被人放火陷害,怎麽讓人整的迷茫,怎麽對這個離奇的風嘯辰淵大陸束手無策給忘記了。

磕了半晌,她扭頭望望身邊那只早已經醒了酒的肥黑球,它似乎很是乖巧的呆在一旁,貌似不敢再明目張膽的露出鄙夷主子的眼神了。

這次,呆呆讓她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柳雲凡是這麽跟它說的:“呆呆,你真是呆!你不知道喝酒會誤事嗎?而且喝酒還會亂——”

說到最後一個字,她的話戛然而止。她覺得,這是個敏感話題,可能這只得了呆小癥的肥黑球是不懂的。

呆呆低著頭,表面上看著一身的乖順,可實際上,它那個白眼兒早就翻到自家相公小白家裏去了。

它不敢頂嘴,心裏卻想:“哼!主子你就知道說我,我就不相信你這輩子沒有喝醉的那天!”

喝了一頓酒,呆呆倒是變聰明了。

就低著頭讓主子可勁兒的訓,自家主子口幹舌燥的時候它也就解脫了。

終於,在柳雲凡說完最後一個字,它“嗖”的一聲不見了蹤影。

主子說的不渴,它聽的都渴了,趕緊去珍愛生命,補水滋潤。

補水完成之後,便出現了眼前的一幕:一主一寵優哉游哉的磕著瓜子,時不時的哼幾句兒不成調的小曲兒。

墻角處,似乎有半截青色的衣服一閃而逝,帶著呼呼的風聲正好刮落了樹上的幾片殘葉。

它們舞動著,扭轉的身軀,似乎極不情願沾染到骯臟的地面。

“誰?”

細微的響動驟然落入柳雲凡的耳中,她立刻警覺的大喝一句。

還不待那葉片落下,身體已經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上了墻角,然後越出了圍墻。

那抹青色的身影似乎是在等著她,站在圍墻之外扭頭看了她一眼,接著轉身繼續往前跑去。

“餵,你究竟是誰?”

片刻不再遲疑,她也擡腳跟了上去。

方才那人轉頭,可惜還蒙著一半的臉,她跟本沒能看清楚是誰,只能看到那人個頭嬌小,看身形像是個女人。

“想知道我是誰,就看你跟不跟的上!”

前面青衣人有甩下一句話,腿上的步子又快了幾分。

那聲音聽著確實有些像女子,但是少了些清亮,多了幾分低沈,再細品,便無法分辨雌雄,這不禁又讓柳雲凡否定了自己最初的假設。

難道他是故意想引她去某個地方?

柳雲凡第一個念頭便是如此,可是,她究竟要不要跟上去?

用了十分之一秒鐘的時間思索之後,她也加快了腳上的步子再次追上去。

既然人家就是想引她去,一定是有目的的;

她既然想知道這個目的,那只有硬著頭皮跟上去了,大不了到時候隨機應變,這一點還是難不倒她的。

青衣人一直狂奔,似乎沒有方向,又似乎專心致志的只朝著一個方向。

柳雲凡看出來,他跑起來輕飄飄的,顯然是個輕功不弱的主兒。

但是如今卻僅僅是跑,只能說明一點,他是在等她。

那便說明,那人知道她不會輕功,所以有意放慢了步子讓她跟上。

約莫著跑了一盞茶的功夫,所經之地也是由繁華到了荒涼;由炎熱轉向陰森。

青衣人在一處荒廟的門口停住了腳步。

這荒廟應該已經荒廢了許久,已經是斷壁殘垣,門窗破爛。

遠遠地便可以看到蛛網橫生,灰塵遍布,只看一眼便讓人陡然生出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息。

那青衣人扭頭看了身後的柳雲凡一眼,馬上轉身閃進了荒廟中。

他消失在廟門的那一刻,柳雲凡也趕到了門口。

她伸手想推開廟門,卻又馬上收了回來。

畢竟這麽貿貿然進去,實在不是一種明智的舉動。

“你不用害怕!推門不會有機關!”

陡然間,廟中又傳出了那個讓人辨別不出男女的聲音,“我引你到這裏來,不過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而已。”

柳雲凡不再遲疑,“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你是誰,你找我到底為了什麽?”她盯著青衣人的背影看著,開門見山道。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青衣人突然轉身,將臉上的蒙面布拿了下來,連聲音也瞬時變成了清亮的女音。

“林青妹!怎麽會是你?”

柳雲凡驚訝不已,這個林青妹,在她印象中只有在來金賭坊的那一面之緣而已。

怎麽連這個逼著她賭脫衣的天下第一女神賭也要加入這場迷途中?

“三小姐——柳雲凡!東方!呵呵!”

林青妹笑了笑,有些自嘲,又有些諷刺,“我沒有想到那日的東公子居然是你!居然是那個被傳了十幾年的晉寧侯府的廢物小姐!”

“你想要問我什麽問題?”柳雲凡不理她的感概,直接切入正題。

“好,我就喜歡三小姐這般的爽快人!”

林青妹雙袖一揚,將手背到了身後,“不瞞你說,這幾日我一直在找尋當日幫你贏那場賭局的人,可惜絲毫沒有結果。所以,逼不得已將你引出來。今日我只想你告訴我,那天幫你的人究竟是誰?”

柳雲凡擰眉想了一會兒,這林青妹居然一直找那日幫她的人。

莫非,她對那只狐貍挺感興趣?

不知怎的,她心裏面有點兒不爽,突然就萌生了一種不想告訴她的念頭。

“似乎,那個幫我贏你賭局的人對你很重要?”

柳雲凡挑眉一笑,又伸手勾住了自己耳畔的一縷發絲,緩緩的轉著麻花。

“如果這個你的回答令我滿意,我可以考慮透漏那麽一點兒信息給你!”

她說完了,手指突然抽了回來,那縷發絲瀟灑的往後一揚,最後慢慢的打著滾停歇了下來。

說這一番話,她只是想先弄清楚這兩人之間的關系,然後再下決定是要告訴她真相,還是告訴她假相。

“我只要你回答我那一個問題,其他的你無需過問!”

林青妹眸子中染上了怒意,她的手不自覺的緊攥了起來。

這世間,柳雲凡是第一個敢不按她的指示做事的人。

若不是她急於知道那人的事情,恐怕她的手早已經掐上了柳雲凡的脖子。

柳雲凡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她袖中顫抖的緊握的拳頭,又一臉無辜的抱起了手臂。

“你不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那我也不告訴你那個人是誰!就算是動用武力也沒有,我票糙肉厚不一定那麽好對付。”

她似乎也跟那只狐貍學會耍無賴了!

不過,耍完了之後,她居然覺得挺爽。

因為對面林青妹被她氣的火氣又竄起來了一層,讓這個不知敵友的人生氣,也算是她柳雲凡與迷茫勢力做鬥爭的一種手段!

也怪不得,那只臭狐貍那麽喜歡在她面前耍無賴充當狗皮膏藥,原來他那麽喜歡看她吃癟!

哎不對,怎麽又想起他了?

柳雲凡甩甩腦袋,趕緊將他那張笑的欠扁的臉從腦海中扔出去。

“你——”

林青妹被她堵得氣絕,這輩子,她第一次遇上這樣討價還價無賴的人!

可恰恰她這個說一是一,註重道義原則的人對這種無賴的舉動是束手無策的。

“那,女老板你可想清楚了!”

趁著林青妹還沒能說出話來,柳雲凡接著又道。

“我覺得這場交易劃算的很,畢竟那個人是我朋友嘛!我得為了他的安全著想,絕對不能隨便將他的信息透露,萬一對他不利的話,豈不是很對不起他?”

她頓了頓又道:“女老板,你想想看,若是你們關系很好的話你為何要怕說出來?反正只要你說實話,只要你們的關系很鐵,鐵到讓我覺得你絕對不會害他,我就告訴你他是誰,他在哪裏,怎麽樣?”

林青妹咬緊了牙齒,似乎在壓抑著怒火。

良久之

後,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妥協道:“好吧!我告訴你我們的關系!”

“好,我洗耳恭聽!”

柳雲凡點點頭,皮笑肉不笑的抹了一把鼻尖。

哼!她才不會這麽傻呢!

如果她跟這狐貍是仇家,那麽她肯定不會告訴她;

若是她跟這只狐貍關系很親密,那她就更不能告訴她真相了,這不是白白的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柳雲凡現在是這麽個十分不符合人間道義的心思——

她不會著急跟那只狐貍表明心跡,不會著急答應他之前似真似假的表白,但是也絕對不允許其他的女人有丁點兒的機會靠近她!

當然,這幾日她也想過這個問題。

她有時候也在掙紮,心中有一只小人兒這麽諷刺自己:你個柳雲凡,你怎麽可以站著茅坑不拉屎?不答應人家還這麽大的占有欲!

這只小人說完了,那只小人又道:怎麽著?我樂意,我就是喜歡站著茅坑不拉屎!你能咋得?

於是乎,那兩只小人兒打起來了,打著打著將柳雲凡打醒了,她也趕忙停止自己胡思亂想的心思!

“那個人,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是我此生活著的唯一的目的,更是我生活的全部。”

柳雲凡瞪大了眼睛,不妙啊!不妙啊!這不是她柳雲凡名副其實的情敵嗎?

她深深覺得,若是她們兩人搶男人的話,她指定不是林青妹的對手。

因為,她雖然霸道的不想其他女人接近那只狐貍,可是她對那狐貍的情誼,絕對不會到“他是她活著的唯一目的”這麽震天撼地的宣誓上面。

她暗自搖頭,就沖這一點兒,她也不能告訴她真相!

林青妹嘆了口氣,悠悠思緒一股腦的開始充斥著她敏感的神經。

“那個耗盡此生也要找到他的信念一直支撐著我走到現在,找到現在。可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裏,甚至,我忘記了好多關於我們曾經的一切!”

林青妹似乎是說道痛心處,居然眼角滑落下一滴清淚。

她似乎忘記了前一刻還被柳雲凡氣的暴怒;忘記了她本想著柳雲凡若是不說實話就殺了她;也忘記了自己一貫的霸道與威嚴。

此時此刻,她僅僅將柳雲凡當做了畢生心事的第一個傾訴者。

“好多個午夜夢回的時候,我總會哭著醒來,期盼他哪怕只給我拖個夢,告訴我他其實過得很好。我甚至期盼他,現在生活幸福,夫妻恩愛,兒女雙全……”

不知不覺中,柳雲凡真的變成了一個傾聽者。

她慢慢的被這種壓抑悲痛的氛圍感染了,鼻尖開始酸酸的,眼角開始澀澀的,淚滴馬上就要滑落!

好可憐,好深情——

可是,再可憐再深情也不行!誰讓她有搶她男人的嫌疑?

想到這裏,她馬上讓自己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三小姐,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是誰?”

林青妹幾乎懇求起來,眼角的淚竟然簌簌的流下來。

“我只想知道他活的好好地就行了!其他的,我別無所求,你放心我不會去打擾他的生活!”

“這個——”

柳雲凡陷入了掙紮中,這到底要不要告訴她呢?好糾結啊!

告訴她吧,萬一她不按自己的話去做,情難自控的想要見他怎麽辦?

可是不告訴她吧,一個女人這副樣子,而且已經悲傷了這麽多年,實在是可憐,她有些不忍心啊!

“三小姐,算我求你!”林青妹終於放下了架子懇求她。

柳雲凡抓耳撓腮的想了半天,最終點點頭,“那我告訴你一些關於他的情況吧!”

她歪著頭,開始想象著那只狐貍的樣子。

“首先一點,他是個男人!恩,這個不用否認!”

她自顧的點著頭,“他喜歡穿一身的紫衣,看著很暖;他長得很好看,說話很溫柔,聲音很好聽;還有他——”

“他是不是四十多歲、相貌堂堂、正義凜然、武藝高強?”

林青妹似乎對她的磨嘰等不及了,焦急的開口詢問。

“四十多歲?”

柳雲凡心頭一喜,接著興奮的搖搖頭,“不是哎,他今年二十又五,身高八尺、學富五車、家財萬貫、玉樹臨風、人見人愛、溫柔賢惠、尚未婚配——”

她將當日東方弗離自誇的話重述了一遍,當意識到林青妹滿臉失望的時候,她終於住了嘴。

嘆口氣改口安慰道:“女老板,其實你也要想開些,吉人自有天相。或許,他現在也在某個地方等著你去找他呢,所以,你千萬不要放棄!”

“放棄?因為他,我早已經不知道什麽叫做放棄了!”

林青妹苦笑了一聲,擡手擦掉了臉上的淚痕,“三小姐,或許說出來你不會相信!其實,這麽多年來,我

早已經忘記了跟那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柳雲凡驚詫的擡頭看向她,忘掉了點點滴滴,居然還能說出“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是我此生活著的唯一的目的,更是我生活的全部”這樣的話,確實有些驚悚!

換做她柳雲凡,恐怕此生真的難以體會到!

“他在我生命中,變成了一個無法拒絕的思念、一份無法抗拒的使命!”

林青妹自嘲的笑了笑,“你不會理解我這般矛盾的感受的!二十年了,我們分別二十年了!那個人,整整讓我掛懷了二十年了,也許遠不止二十年,還有下一個二十年、下下一個二十年……”

柳雲凡不知道是想自己的事情還是沈浸在了林青妹矛盾而又令人費解的感情糾葛中,直到眼前的身影不知道消失了多久之後,她總算回了神。

眼角處,竟然掛著淺淺的淚痕!

柳雲凡說不清楚,為何自己聽到這番話會莫名的痛著,奇怪的傷心著。

好像在她最深處的心底,也有那麽一份牽掛。

它時而出現,時而隱藏。

出現的那一刻,就好像是迎面吹來的海風,溫柔著溫柔著就變成了刺骨的寒涼。

而消失的那一刻,又好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越飄越遠,直到消失在宇宙的盡頭!

良久之後,她終於吸了吸鼻子,將最後的眼淚咽下去。

方才,隱約中聽見林青妹說的最後一句話很奇怪,她說的是什麽來?

柳雲凡點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總算將那段幾乎消逝的記憶找回來。

林青妹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三小姐,我的人生中唯一的執念,就是將自己所有的好,只給那一個男人,所做的一切,所殺的人,也都是為了他!”

她慢慢的讓這句話在腦海中盤旋回味著,這句話,好像不是那麽簡單啊!

她有種直覺,它似乎能夠傳達出什麽訊息!

到底是什麽訊息呢?

柳雲凡再次將大腦中的訊息進行了搜羅,終於,她想到了一件事!

東方弗離曾經告訴過她,這林青妹除了在傳言中的兩種截然不同的作風——

一種是在賭場狠辣無情;

一種是在外面處處幫助貧苦之人,處處留情。

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點是,她在暗地裏還是惡毒的“黑寡婦”,曾經殺了好多對他有情男人!

但要是按照她方才所說的話來理解的話,她殺的人也是為了那個男人,豈不是那個不知名姓的老男人才是殺人的罪魁禍首?

那麽,應該不是像那只狐貍所說的因為那些男人覬覦她的家產才遭殺害那麽簡單吧!

那會是什麽原因呢?

“哎呀!柳雲凡,別人家的家事,你瞎操什麽心?”

她敲了自己的腦門一下,今天被林青妹的故事感染的都不會正常思考了。

有句俗語說: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她真是閑的沒事,吃飽了撐得,自己的煩心事兒還少嗎?

只要那林青妹要找的人不是那只狐貍就行了,她還瞎操心啥子?

她搖搖頭,將這些亂糟糟的想法通通扼殺掉,之後離開了荒廟。

下午的太陽已經失去了些許的毒辣,荒廟門外,竟是荒草萋萋之地。

這遍地的野草,沒有絲毫被人踩踏過的痕跡,青綠中浮現出勃勃生機。

偶爾有風吹過,它們嫩綠的梢頭點頭哈腰,似乎是在感謝這經年的滋潤。

柳雲凡輕聲輕步的踩著這些小生命,然後望著四周的荒山野嶺,自顧搖頭半晌。

也不知道怎的,自從來到這扶月帝國之後,她發覺自己腦袋裏面的水跟面粉又多了些,時不時的就整的滿腦子都是漿糊,以至於有時候思考問題總是慢半拍。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臉,莫不是這扶月帝國的人都太聰明了,所以顯得她太笨了?

她這麽考慮也是有原因的——

方才急著追林青妹,居然看都沒看她究竟被引去了哪裏。

現在她無意中欣賞了一下四周,自己楞是沒忍住打了一個機靈。

這裏,不正是古晉城那片墳崗地嗎?

上次她帶著呆呆來這裏挖毒草,順便還想見義勇為跟那個什麽夜王淩夜風討要恩情費,結果未遂,沒想到今日又來了!

看來,這亂墳崗還真是好地方呢!

她今天被林青妹引來了,那麽是不是說明,別人密謀什麽大事的時候,也喜歡來這種地方?

貌似,她還真的尋到寶地了!

她正嘆息著,陡然間風聲大了起來,她的心猛然一顫。

那聲音有點兒像寒冬臘月吹過空曠山澗時傳出的怪異的響聲。

柳雲凡不自覺的摸了摸臉,奇怪,明明沒有很刺骨的風!

更確

切一點說,這山崗中吹出的僅僅是微風。

只是,越往前走,那風聲似乎越大,而且越清晰!

漸漸地,已經不是那種怪異的風聲,而是變成了詭異的嗚咽聲。

像是有一個幽怨的女子,孤獨的在山林間哭泣,哭訴自己的委屈或是遺憾!那哭聲,又好像隔著幾座山,經過翻山越嶺之後,聲音變得虛幻,變得低沈。

最後又混入了詭異的微風的顫抖之音,慢慢的飄像四面八方!

柳雲凡的手指打了一個哆嗦,她曾經不止一次的去怪異的地方探險。這詭異的風聲她聽得多了。

像是什麽“魔鬼之城”,在每個下午,城堡中總會發出各種哭聲。有女人的痛哭聲,有嬰孩的啼哭聲,還有各種動物的慘叫聲。

不過這些都好理解,那是風刮過不同的巖石孔時發出的聲音。

可今日這風聲不同了,她放眼望去,這裏空闊闊的,除了平坦的草地,就是山下那一片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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